第100章 時速一百八十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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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時速一百八十邁
“諾亞地心站”, 顧名思義，建在了地下。該組織成立於糜爛紀期間，聚集了來自各國的尖端科學家以及宇航員, 致力於發展航天、農業以及生命科學領域的研究, 曾經在國際上頗享讚譽。
目前組織的實驗基地一共分為五層, 共有三百名常駐員工以及諸多的志願者和各界代表。基地無暴露在地表的部分，內部裝修風格頗為原始，純天然的水泥地配鋼筋構架以及其他金屬材質的墻體與門窗, 活脫像個地下煤窯。
地下三層是辦公室和休息區。剛剛將楚年捉拿到此地的女實驗員正在與另一位年紀較長的女性匯報。
“雲姐，我真的不知道那家夥是怎麽混進A區的。我們的天穹屏障明明完好無損。除非……她是監管者！”
被叫做“雲姐”的實驗員一身板正的實驗服, 胸口處別著的名牌上寫著“肖如雲”。她留著黑色齊耳短發, 戴著紅色細框眼鏡, 眼角有細細的魚尾紋，眼神犀利不怒自威, 聽著她顛三倒四地匯報一通，抱臂淺笑道：“傑西卡，我說過, 在這個世界, 一切皆有可能。”
傑西卡訕訕地撇了下嘴：“現在老大還沒回來, 你打算怎麽處置她？”
肖如雲低頭看著手上有關楚年的檢測報告，眼神微凝：“基本可以斷定她並非監管者。據我所知, 監管者所處的文明絕對不可能創造出這種……完美的造物。”
極高的愈合能力，超強的運動能力以及常人無法企及的精神力……這個不知名的“偷渡客”仿佛是為眼下這混亂的世界而特地進化出的變異人。
“那她能屬於哪一方呢？”傑西卡大惑不解。
肖如雲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她……可能哪一方都不屬於。等周泊回來的吧，關於這位偷渡客的處置，我們得商議……”
突然, 高昂的警報鈴聲響徹了整個基地。肖如雲面色微變，與傑西卡一並下意識地擡起頭看向了懸掛在高處的廣播音響, 就聽裏面傳出了來自監控室的緊急廣播：
“二級警報，二級警報，三樓醫療室已被人為破壞！警衛隊請立刻前往三樓醫療室！”
傑西卡頓時焦急地拔出了身側的電擊棒：“一定是那個偷渡客！”
肖如雲跟在她身後，一起乘電梯趕赴醫療室。警衛隊集結得很快，等她們二人到達目的地，全副武裝的警衛員們已經將醫療室裏三層外三層地包圍了起來。
“不要傷害她。”肖如雲沈聲對警衛隊隊長說，“她非常有價值。”
警衛隊隊長點了點頭，一揮手，幾名隊員手持□□闖入門中。
然而大門敞開的一剎那，一股冷風驟然撲面而來。
肖如雲在人群後被冷風吹得瞇了下眼，下意識地用胳膊擋在了前方，一擡頭，赫然看見楚年正背對著她，踩著滿地的玻璃碎片，站在墻壁前的缺口處，黑色的長發被風吹散，渾身濕淋淋得，指尖正滴落著水滴，身形雖顯矮小，卻不至單薄。
這時楚年回頭看了過來，比夜還要深邃的黑色的眸子噙著些微的光華，冷不丁與她的視線對上，又漫不經心低挪開，始終平靜如水。
可肖如雲的心臟卻如炸開了一道驚雷，乃至呆站在原地一時失去了語言。
好像，太像了！這孩子的臉型和眉眼，都太像她了……
“住手！你幹什麽！”傑西卡驚慌失措地大聲喊著，“這是地下！外面是反應堆！你掉下去會死的！”
楚年望著黑漆漆的外面，探頭一瞧，果真看見在深不見底的黑暗中隱約閃爍著一片紅光。
這破地心站到底是什麽結構啊？她皺了皺眉，忽然回頭對正在悄悄接近的警衛隊們敬了個禮，笑著說：“希望下次再見的時候，你們能請我喝杯熱茶。”
說著她毫不猶豫地跳了出去！身形一晃失去了蹤影。
傑西卡失聲尖叫，頂著狂風沖了過去：“我的天啊，我的天，她瘋了……”
她話沒說完，就看見楚年單手抓著一個降落傘，借著從地心湧上來的風搖搖晃晃地向上飛去，不忘沖她擺擺手。
傑西卡懵了，眼睜睜看著楚年越飛越高，直至聽到身後警衛隊隊長的指揮聲才回過神來：
“入侵者已出逃，立刻去往一層截停！”
傑西卡咽了口吐沫，揉揉被風吹亂的頭發，一步三回頭地回到了肖如雲身邊：“怎麽，怎麽辦啊？”
肖如雲嘴唇翕動，最終只默默搖了搖頭：“沒關系，會再見面的。”
楚年借著這股子風一路飄到了地面附近，調出控制臺，看著地圖，找到了基地的一樓外壁，拿出個特質手榴彈一扔。
一樓的外墻壁也被炸出了個大洞，而她拋出了用匕首和繩索特制的勾爪，從墻洞回到了一樓，並趕在警衛隊到達得前一秒，大搖大擺地從正門離開。
她跑得很快，但後面警衛隊窮追不舍，一籌莫展之際，前方突然有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來，從上面走下一位中年男子，以及同行的三位保鏢。
這位中年男子約莫五十多歲，梳著背頭，雙鬢皆白，戴著黑框眼鏡，衣著考究，正了正衣衫後，一擡頭，對上了正狼奔虎逃的楚年，面色大變，被保鏢一個回旋抱到了旁邊。眼睜睜看著楚年強行破開車門，把裏面的司機扯了出來，素質很好地說了句：“抱歉。”然後搶了車一腳油門竄了出去。
楚年不會開車。但在王國的時候，以斯帖有一次一時興起讓她在荒地裏開公交車玩。她開得很爽，畢竟沒有行人，一腳油門下去竄了二裏地，完成了難度系數很高的飄逸，然後……
把車開翻了。
以斯帖跟她爬出公交車後，倆人在荒地呆坐了很長時間，最後決定步行回去告訴納德這個不幸的消息，讓這位公交車司機英年早退休。
所以眼下楚年手握方向盤，小心臟緊張得亂七八糟。油門踩到底，一路風馳電掣六親不認，從小道開上了大街，兩側高樓成了虛影一晃而過，而她仿佛穿梭在雲端，表情由於過度認真而略顯猙獰，仿佛不撞死幾個行人誓不罷休。
然而她沒來得及變成馬路殺手，就覺得好像有那麽一點點得不對勁。懸掛在天空中的太陽好像越來越大了，車窗外的風好像也越來越猛烈，就好像………
“啊啊啊啊，飛起來了！！！”
只這麽一瞬，楚年嚇得眼淚都飆了出來，因為前方是密集的高樓大廈，她就跟玩躲避游戲似的，瘋狂打方向盤，心臟跳出了嗓子眼又囫圇吞下，反嗆得自己咳嗽起來。
車速越來越快，速度表已經爆了盤，楚年的就這麽一路尖叫嚎哭，一路將車開成了火箭。
她的超速很快就引起了交警的註意，幾個小巧的飛行機器人追逐著她的車，頭頂上的喇叭不停喊著：“停車！立刻停車！您已違規超速！立刻靠邊停車！”
楚年想踩剎車，結果腳踩了半天，絕望地發現這未來的汽車很完美地解決了剎車踩成油門的難題——
它特麽沒有剎車！
“啊啊啊啊！！！”楚年就像是仰天長嘯的猩猩，雙目圓瞪，丹田上湧，發出了一道道振聾發聵的咆哮，“哦↑哦↑啊↑啊↓啊————”
……
李朗正在休息室吃沒人一份的“營養餐”。
水是冷的，面包是冷的，房間是冷的，他的心也是冷的。他就這麽一口口吃著難以下咽的食物，心中懷念著在罅間吃到的美味佳肴。
然後一陣高昂的叫喊聲冷不丁地沖擊了他的大腦，令他虎軀一震，面包噎在了嗓子眼裏，頓時翻了白眼。
他慌忙拿過水杯強行將那面包順下去，大喘著粗氣，心想好險，他險些成為了死得最窩囊的監管者。
“怎麽了……”李朗雙手握住項鏈，努力與楚年建立通信，“是你在喊嗎？還是什麽動物？我好想聽見了狗叫……”
楚年的聲音依舊不甚清晰，但能聽出她正處於某種癲狂狀態：
“車……停不下……啊……”
李朗皺著眉努力分析著她的話：“停不下？車？你在開車？”
“救……撞……了……”
李朗撓撓頭，心想他也不會開車啊。只能從電腦上找了個速成駕駛手冊，草草看了兩眼：“哦，你往懷裏拉方向盤……”
楚年沒動靜了，他等了很久，那邊依舊沒有回覆。於是他百無聊賴地坐在轉椅上，自言自語：“我過幾天就能去罅間了……我想吃甜食，你再給我做一次草莓派……”
“我看你像個草莓派！”
楚年的聲音突然極其清晰地在他腦海中掠過，嚇得他一個激靈險些摔在地上，慌張地左顧右盼，還以為楚年已經突破次元來到他的身邊了。
其實，楚年已經擺脫了生死時速，但她依舊沒有脫險。
因為她整輛車插進了一棟樓中。
這裏是個辦公室。楚年的車撞進來的前一刻，裏面的白領們正在摸魚。午間時分，沒有什麽比喝咖啡更重要的事。
然後就在眾人抱著咖啡杯醉生夢死之際，碩大的轎車撞了進來，給了在場所有人一點“摸魚有害身體健康”的小小震撼。
好在辦公室裏很空，轎車撞樓的一剎那，緊急制停系統自動開啟，總算是把車停了下來。
辦公室內文件滿天飛，眾可憐的打工人嚇得滿地亂爬。楚年推不開車門，只能從車窗戶爬了出來。
她腰酸背痛腿抽筋，鼻子剛剛拍到了方向盤上差點骨折。正捂著老腰倒吸冷氣，就聽李朗來了句：
“你再給我做一次草莓派。”
“我看你像個草莓派！”楚年惱羞成怒，一瘸一拐地往前走，路過一躲在桌下瑟瑟發抖的美女，順手拿起了她放在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緩解一下心情。
然後很沒教養地拿走了掛在衣架上的防毒面具和大衣。回頭看了一眼鑲在樓裏的轎車，腳底抹油迅速開溜。
她的逃跑路線看上去是亂開，實則不盡然。她正在往悠悠的所在地奔赴。
然而惱人的是，悠悠這狗子顯然不知道他的老母親正在豁出一條命來跟他匯合，反而往相反的方向越走越遠。
還有十多公裏？楚年迅速走進電梯，穿上大衣，戴上防毒面具。
下到一樓，電梯門打開的一剎那，正瞧見諾亞地心站的警衛隊湧入辦公樓，她心裏一驚，但故意放慢了腳步，貼著墻邊看著這群人與她擦肩而過湧入電梯，然後不慌不忙地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她順走的這大衣很長，顯然屬於那位長腿美女，於是她只能滑稽地提著衣擺一路狂奔，躍上了公交車後，沒看見投幣的地方，便堂而皇之地坐了下來。
她透過車窗看向街道，幾輛警車匆匆而過，警笛聲響徹天際。不明真相的行人們紛紛駐足側目，像是許久沒見識過這等熱鬧了。
她收回視線，趁著車上無人，偷偷打開控制臺看地圖。
悠悠好像靜止不動了，停在了九公裏之外的某個民居裏。
她的心反而懸了起來。因為悠悠雖然已經是人形，但他保持了犬類的機警，他不會貿然進入到民居與陌生人獨處。
也就是說，有人帶他進了那地方。
她點擊著地圖，放大了那一塊地圖，驚覺那是一個類似於酒吧的娛樂性建築。而且這地圖上還很貼心地留下了一個備註：
“治安極差，請勿靠近。”
我的好大兒啊！楚年頓時頭皮發麻，腦海中閃過了各種少兒不宜的畫面。比如悠悠被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壓著灌酒，又比如五大三粗的男人不懷好意地步步緊逼，而悠悠只能慘白著小臉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這時公交車拐了個彎往另一個方向行駛，楚年當機立斷，打開車窗，呼地跳了出去。
她落地的姿勢不算美，宛如哈|蟆跳水，令周圍的路人一陣驚呼。她扶了扶臉上的防毒面具，繼續狂奔。
就這麽風馳電掣地奔了好一陣子，那看上去就很不妙的酒吧出現在眼前。酒吧裏傳出了震天響的音樂聲，霓虹招牌五顏六色，兩側還有充當氛圍組的無人機。
而這酒吧的造型也很奇特，它呈圓筒狀，房頂往下噴著黃色的煙霧，像是一罐剛打開的啤酒。
楚年二話不說就往裏闖，但剛穿過兩道門，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寬闊的舞池。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和鼓點如一波波海浪沖擊著他的耳膜，舞池裏的男女們忘我地甩著頭搖著手臂。燈光幽暗，只有五顏六色的激光燈來回掃射，照亮的每一張面龐都透著癲狂，雙目或呆滯或緊閉，嘴角上揚著陶醉的微笑。
楚年莫名想起了隨著笛聲起舞搖擺的蛇，而這滿滿一舞池的人就像是密密麻麻的蛇群。
空氣中充斥著酒精和糜爛的氣息。她下意識地使用了“千裏眼”來眺目遠望，在舞池邊緣是一圈沙發，一群年輕男女混亂地癱坐在一起，或猛灌啤酒，或抽著造型奇特的電子煙。
她還看見在東南方向的一個小包間裏，兩名男子拿出了針管往手臂上紮去，臉上露出了饜足的笑容，皮膚上布滿了黃斑和痤瘡，雙頰凹陷，露出腐爛的門牙嘿嘿地傻笑著。
楚年胃裏泛酸，只能硬著頭皮，根據地圖上的定位尋找悠悠的身影。
然而很快她就被兩個醉醺醺的男人纏住，非要拉著她去跳舞。她掙紮了一下，見甩不開，就煩了，幹脆用戒指把他們都電了個裏焦外嫩。
男人們倒在了舞池邊緣，竟無一人多看上半眼，全當他們喝醉了。楚年憋著一股氣，疾步向舞池後方走去。
一路上，她看見了喝醉後被架走的穿著暴露的女人，也看見了左右擁抱笑聲難聽如鴨子的男人。還有酒鬼吐了一身一地，被保安當死豬強行拖走。墻邊有一排頭發五顏六色還閃閃發光的非主流在抽煙，嘴裏滿是汙言穢語。
二樓不知何人扔下了一只酒杯，砸在楚年腳邊嚇得她跳了一下，擡頭看去時，只看見一男一女吻得忘乎所以，男人順手扒下女人的吊帶背心扔了下來，惹得一樓的客人一陣歡呼。
楚年只覺得辣眼睛，好容易跑到了舞池後方的走廊中。
她有種錯覺，她明明已經砍下了國王的頭顱，可國王的陰影好像無處不在。有人一下下鑿著王國那高聳的城墻，試圖逃離；也有人透過城墻上的狗洞一臉向往地窺伺其中的荒唐景。兜兜轉轉，被救贖的人原本就能被救贖，不被救贖的人大多自甘墮落。
人類果真只能自救。
終於，她來到了地圖上的悠悠的坐標附近。面前是一雙開的木門，裏面像是個高級包間。
楚年的心肝脾肺急得直晃悠，一腳踹開門，大喝一聲：“悠悠別怕！姐姐來了！”
然後她就發現，這裏是個小倉庫，裏面一排排的貨架上堆滿了食物。而她心心念念的好大兒正坐在倉庫的角落處，手裏捧著個奶油面包，吃得正歡。
“姐姐！”悠悠興奮地撲了過來，手上的奶油抹了她一身，“姐姐！你沒事！你來找我啦！”
楚年懵了，抱著失而覆得的好大兒，茫然問道：“你，你怎麽在這裏……”
悠悠指了指一旁倒在地上的庫管：“他睡著啦，悠悠沒事做，只能吃東西。”
說著還把從王國帶出來的金幣給楚年看：“悠悠給錢啦！”
楚年沈默了，王國的金幣出了王國後，她也不知值多少錢。但這玩意好像是純金的，應該價值不菲。
但問題是……
那個趴在地上的庫管面朝下，一動不動，身體已某種比較難受的姿勢僵直著，怎麽看都不像是睡著了。楚年上前探了一下他的鼻息，驚覺他已經死得硬硬的了。而這庫管手裏還握著根針管，像是藥物註射過量而死。在他的腦袋旁，一臺應該是對講機的方形小機器正嘟嘟地叫喚著。
可是……他怎麽沒消失呢？難不成是瀕死？楚年百思不得其解，隨手把他手裏的針管拿了起來，揣進兜裏，牽起悠悠的手：“快走。”
悠悠絲毫不知自己剛剛跟一疑似屍體的大哥獨處了很久，吃下最後一口奶油面包，歡快地在楚年耳邊嘰嘰喳喳地說：“姐姐，我很乖，你說，迷路後不要亂走，我沒有亂走，我只移動了一點點。”
一公裏也算一點點嗎……楚年攥緊他的手：“悠悠，跟緊姐姐。”
走過舞池的時候，幾個保安大步流星地跑過。楚年依稀從他們的對講機裏聽見幾個字眼：
“倉庫……死了……新買的伊甸之實……警衛隊……”
伊甸之實？楚年皺了皺眉，走出酒吧的一剎，突然看見諾亞地心站的警衛隊正向這邊走來，忙避開他們的視線，閃入酒吧後方的巷子裏。
“噓。”楚年示意悠悠別出聲，豎起耳朵聽著警衛隊跟保安的對話，可惜被酒吧裏的音樂震得聽不清。
這時悠悠突然小聲問：“姐姐，他們說，那個人，死了啊？”
楚年愕然：“你聽得見？”
悠悠點點頭：“嗯，那個很高的人，說，倉庫裏的人，用了伊甸之實，死了。那個戴著面罩的人說，會派技術人員來調查。”
說著他疑惑地問：“伊甸之實，技術人員，都是什麽啊？”
這就是犬類的聽覺嗎？！楚年在他的小臉蛋上狠狠親了口，為了避免被發現，帶著他快步離去。
也就是說，那個庫管註射了一款名為“伊甸之實”的藥物後去世了，而諾亞地心站的人收到信息後表示* 會派技術人員來調查……
難不成，“伊甸之實”是諾亞地心站發明的？
楚年皺了皺眉，如果真的如此，那她更得好好調查這地心站的領導人到底在打什麽註意了，為什麽會把這種可怕的違禁藥物引入市場。
“師父呢？”悠悠突然小聲問著，“姐姐，師父也不見了。”
楚年打開地圖看了看：“師父他在十八公裏外的……呃……很符合他人設的地方。”
以斯帖的坐標在十八公裏外的一個“搏擊俱樂部”。聽聽，搏擊這種運動，跟雇傭兵兵王之間，簡直就像是方便面和調料包一樣密不可分。
不愧是師父，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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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亞地心站”, 顧名思義，建在了地下。該組織成立於糜爛紀期間，聚集了來自各國的尖端科學家以及宇航員, 致力於發展航天、農業以及生命科學領域的研究, 曾經在國際上頗享讚譽。
目前組織的實驗基地一共分為五層, 共有三百名常駐員工以及諸多的志願者和各界代表。基地無暴露在地表的部分，內部裝修風格頗為原始，純天然的水泥地配鋼筋構架以及其他金屬材質的墻體與門窗, 活脫像個地下煤窯。
地下三層是辦公室和休息區。剛剛將楚年捉拿到此地的女實驗員正在與另一位年紀較長的女性匯報。
“雲姐，我真的不知道那家夥是怎麽混進A區的。我們的天穹屏障明明完好無損。除非……她是監管者！”
被叫做“雲姐”的實驗員一身板正的實驗服, 胸口處別著的名牌上寫著“肖如雲”。她留著黑色齊耳短發, 戴著紅色細框眼鏡, 眼角有細細的魚尾紋，眼神犀利不怒自威, 聽著她顛三倒四地匯報一通，抱臂淺笑道：“傑西卡，我說過, 在這個世界, 一切皆有可能。”
傑西卡訕訕地撇了下嘴：“現在老大還沒回來, 你打算怎麽處置她？”
肖如雲低頭看著手上有關楚年的檢測報告，眼神微凝：“基本可以斷定她並非監管者。據我所知, 監管者所處的文明絕對不可能創造出這種……完美的造物。”
極高的愈合能力，超強的運動能力以及常人無法企及的精神力……這個不知名的“偷渡客”仿佛是為眼下這混亂的世界而特地進化出的變異人。
“那她能屬於哪一方呢？”傑西卡大惑不解。
肖如雲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她……可能哪一方都不屬於。等周泊回來的吧，關於這位偷渡客的處置，我們得商議……”
突然, 高昂的警報鈴聲響徹了整個基地。肖如雲面色微變，與傑西卡一並下意識地擡起頭看向了懸掛在高處的廣播音響, 就聽裏面傳出了來自監控室的緊急廣播：
“二級警報，二級警報，三樓醫療室已被人為破壞！警衛隊請立刻前往三樓醫療室！”
傑西卡頓時焦急地拔出了身側的電擊棒：“一定是那個偷渡客！”
肖如雲跟在她身後，一起乘電梯趕赴醫療室。警衛隊集結得很快，等她們二人到達目的地，全副武裝的警衛員們已經將醫療室裏三層外三層地包圍了起來。
“不要傷害她。”肖如雲沈聲對警衛隊隊長說，“她非常有價值。”
警衛隊隊長點了點頭，一揮手，幾名隊員手持□□闖入門中。
然而大門敞開的一剎那，一股冷風驟然撲面而來。
肖如雲在人群後被冷風吹得瞇了下眼，下意識地用胳膊擋在了前方，一擡頭，赫然看見楚年正背對著她，踩著滿地的玻璃碎片，站在墻壁前的缺口處，黑色的長發被風吹散，渾身濕淋淋得，指尖正滴落著水滴，身形雖顯矮小，卻不至單薄。
這時楚年回頭看了過來，比夜還要深邃的黑色的眸子噙著些微的光華，冷不丁與她的視線對上，又漫不經心低挪開，始終平靜如水。
可肖如雲的心臟卻如炸開了一道驚雷，乃至呆站在原地一時失去了語言。
好像，太像了！這孩子的臉型和眉眼，都太像她了……
“住手！你幹什麽！”傑西卡驚慌失措地大聲喊著，“這是地下！外面是反應堆！你掉下去會死的！”
楚年望著黑漆漆的外面，探頭一瞧，果真看見在深不見底的黑暗中隱約閃爍著一片紅光。
這破地心站到底是什麽結構啊？她皺了皺眉，忽然回頭對正在悄悄接近的警衛隊們敬了個禮，笑著說：“希望下次再見的時候，你們能請我喝杯熱茶。”
說著她毫不猶豫地跳了出去！身形一晃失去了蹤影。
傑西卡失聲尖叫，頂著狂風沖了過去：“我的天啊，我的天，她瘋了……”
她話沒說完，就看見楚年單手抓著一個降落傘，借著從地心湧上來的風搖搖晃晃地向上飛去，不忘沖她擺擺手。
傑西卡懵了，眼睜睜看著楚年越飛越高，直至聽到身後警衛隊隊長的指揮聲才回過神來：
“入侵者已出逃，立刻去往一層截停！”
傑西卡咽了口吐沫，揉揉被風吹亂的頭發，一步三回頭地回到了肖如雲身邊：“怎麽，怎麽辦啊？”
肖如雲嘴唇翕動，最終只默默搖了搖頭：“沒關系，會再見面的。”
楚年借著這股子風一路飄到了地面附近，調出控制臺，看著地圖，找到了基地的一樓外壁，拿出個特質手榴彈一扔。
一樓的外墻壁也被炸出了個大洞，而她拋出了用匕首和繩索特制的勾爪，從墻洞回到了一樓，並趕在警衛隊到達得前一秒，大搖大擺地從正門離開。
她跑得很快，但後面警衛隊窮追不舍，一籌莫展之際，前方突然有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來，從上面走下一位中年男子，以及同行的三位保鏢。
這位中年男子約莫五十多歲，梳著背頭，雙鬢皆白，戴著黑框眼鏡，衣著考究，正了正衣衫後，一擡頭，對上了正狼奔虎逃的楚年，面色大變，被保鏢一個回旋抱到了旁邊。眼睜睜看著楚年強行破開車門，把裏面的司機扯了出來，素質很好地說了句：“抱歉。”然後搶了車一腳油門竄了出去。
楚年不會開車。但在王國的時候，以斯帖有一次一時興起讓她在荒地裏開公交車玩。她開得很爽，畢竟沒有行人，一腳油門下去竄了二裏地，完成了難度系數很高的飄逸，然後……
把車開翻了。
以斯帖跟她爬出公交車後，倆人在荒地呆坐了很長時間，最後決定步行回去告訴納德這個不幸的消息，讓這位公交車司機英年早退休。
所以眼下楚年手握方向盤，小心臟緊張得亂七八糟。油門踩到底，一路風馳電掣六親不認，從小道開上了大街，兩側高樓成了虛影一晃而過，而她仿佛穿梭在雲端，表情由於過度認真而略顯猙獰，仿佛不撞死幾個行人誓不罷休。
然而她沒來得及變成馬路殺手，就覺得好像有那麽一點點得不對勁。懸掛在天空中的太陽好像越來越大了，車窗外的風好像也越來越猛烈，就好像………
“啊啊啊啊，飛起來了！！！”
只這麽一瞬，楚年嚇得眼淚都飆了出來，因為前方是密集的高樓大廈，她就跟玩躲避游戲似的，瘋狂打方向盤，心臟跳出了嗓子眼又囫圇吞下，反嗆得自己咳嗽起來。
車速越來越快，速度表已經爆了盤，楚年的就這麽一路尖叫嚎哭，一路將車開成了火箭。
她的超速很快就引起了交警的註意，幾個小巧的飛行機器人追逐著她的車，頭頂上的喇叭不停喊著：“停車！立刻停車！您已違規超速！立刻靠邊停車！”
楚年想踩剎車，結果腳踩了半天，絕望地發現這未來的汽車很完美地解決了剎車踩成油門的難題——
它特麽沒有剎車！
“啊啊啊啊！！！”楚年就像是仰天長嘯的猩猩，雙目圓瞪，丹田上湧，發出了一道道振聾發聵的咆哮，“哦↑哦↑啊↑啊↓啊————”
……
李朗正在休息室吃沒人一份的“營養餐”。
水是冷的，面包是冷的，房間是冷的，他的心也是冷的。他就這麽一口口吃著難以下咽的食物，心中懷念著在罅間吃到的美味佳肴。
然後一陣高昂的叫喊聲冷不丁地沖擊了他的大腦，令他虎軀一震，面包噎在了嗓子眼裏，頓時翻了白眼。
他慌忙拿過水杯強行將那面包順下去，大喘著粗氣，心想好險，他險些成為了死得最窩囊的監管者。
“怎麽了……”李朗雙手握住項鏈，努力與楚年建立通信，“是你在喊嗎？還是什麽動物？我好想聽見了狗叫……”
楚年的聲音依舊不甚清晰，但能聽出她正處於某種癲狂狀態：
“車……停不下……啊……”
李朗皺著眉努力分析著她的話：“停不下？車？你在開車？”
“救……撞……了……”
李朗撓撓頭，心想他也不會開車啊。只能從電腦上找了個速成駕駛手冊，草草看了兩眼：“哦，你往懷裏拉方向盤……”
楚年沒動靜了，他等了很久，那邊依舊沒有回覆。於是他百無聊賴地坐在轉椅上，自言自語：“我過幾天就能去罅間了……我想吃甜食，你再給我做一次草莓派……”
“我看你像個草莓派！”
楚年的聲音突然極其清晰地在他腦海中掠過，嚇得他一個激靈險些摔在地上，慌張地左顧右盼，還以為楚年已經突破次元來到他的身邊了。
其實，楚年已經擺脫了生死時速，但她依舊沒有脫險。
因為她整輛車插進了一棟樓中。
這裏是個辦公室。楚年的車撞進來的前一刻，裏面的白領們正在摸魚。午間時分，沒有什麽比喝咖啡更重要的事。
然後就在眾人抱著咖啡杯醉生夢死之際，碩大的轎車撞了進來，給了在場所有人一點“摸魚有害身體健康”的小小震撼。
好在辦公室裏很空，轎車撞樓的一剎那，緊急制停系統自動開啟，總算是把車停了下來。
辦公室內文件滿天飛，眾可憐的打工人嚇得滿地亂爬。楚年推不開車門，只能從車窗戶爬了出來。
她腰酸背痛腿抽筋，鼻子剛剛拍到了方向盤上差點骨折。正捂著老腰倒吸冷氣，就聽李朗來了句：
“你再給我做一次草莓派。”
“我看你像個草莓派！”楚年惱羞成怒，一瘸一拐地往前走，路過一躲在桌下瑟瑟發抖的美女，順手拿起了她放在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緩解一下心情。
然後很沒教養地拿走了掛在衣架上的防毒面具和大衣。回頭看了一眼鑲在樓裏的轎車，腳底抹油迅速開溜。
她的逃跑路線看上去是亂開，實則不盡然。她正在往悠悠的所在地奔赴。
然而惱人的是，悠悠這狗子顯然不知道他的老母親正在豁出一條命來跟他匯合，反而往相反的方向越走越遠。
還有十多公裏？楚年迅速走進電梯，穿上大衣，戴上防毒面具。
下到一樓，電梯門打開的一剎那，正瞧見諾亞地心站的警衛隊湧入辦公樓，她心裏一驚，但故意放慢了腳步，貼著墻邊看著這群人與她擦肩而過湧入電梯，然後不慌不忙地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她順走的這大衣很長，顯然屬於那位長腿美女，於是她只能滑稽地提著衣擺一路狂奔，躍上了公交車後，沒看見投幣的地方，便堂而皇之地坐了下來。
她透過車窗看向街道，幾輛警車匆匆而過，警笛聲響徹天際。不明真相的行人們紛紛駐足側目，像是許久沒見識過這等熱鬧了。
她收回視線，趁著車上無人，偷偷打開控制臺看地圖。
悠悠好像靜止不動了，停在了九公裏之外的某個民居裏。
她的心反而懸了起來。因為悠悠雖然已經是人形，但他保持了犬類的機警，他不會貿然進入到民居與陌生人獨處。
也就是說，有人帶他進了那地方。
她點擊著地圖，放大了那一塊地圖，驚覺那是一個類似於酒吧的娛樂性建築。而且這地圖上還很貼心地留下了一個備註：
“治安極差，請勿靠近。”
我的好大兒啊！楚年頓時頭皮發麻，腦海中閃過了各種少兒不宜的畫面。比如悠悠被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壓著灌酒，又比如五大三粗的男人不懷好意地步步緊逼，而悠悠只能慘白著小臉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這時公交車拐了個彎往另一個方向行駛，楚年當機立斷，打開車窗，呼地跳了出去。
她落地的姿勢不算美，宛如哈|蟆跳水，令周圍的路人一陣驚呼。她扶了扶臉上的防毒面具，繼續狂奔。
就這麽風馳電掣地奔了好一陣子，那看上去就很不妙的酒吧出現在眼前。酒吧裏傳出了震天響的音樂聲，霓虹招牌五顏六色，兩側還有充當氛圍組的無人機。
而這酒吧的造型也很奇特，它呈圓筒狀，房頂往下噴著黃色的煙霧，像是一罐剛打開的啤酒。
楚年二話不說就往裏闖，但剛穿過兩道門，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寬闊的舞池。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和鼓點如一波波海浪沖擊著他的耳膜，舞池裏的男女們忘我地甩著頭搖著手臂。燈光幽暗，只有五顏六色的激光燈來回掃射，照亮的每一張面龐都透著癲狂，雙目或呆滯或緊閉，嘴角上揚著陶醉的微笑。
楚年莫名想起了隨著笛聲起舞搖擺的蛇，而這滿滿一舞池的人就像是密密麻麻的蛇群。
空氣中充斥著酒精和糜爛的氣息。她下意識地使用了“千裏眼”來眺目遠望，在舞池邊緣是一圈沙發，一群年輕男女混亂地癱坐在一起，或猛灌啤酒，或抽著造型奇特的電子煙。
她還看見在東南方向的一個小包間裏，兩名男子拿出了針管往手臂上紮去，臉上露出了饜足的笑容，皮膚上布滿了黃斑和痤瘡，雙頰凹陷，露出腐爛的門牙嘿嘿地傻笑著。
楚年胃裏泛酸，只能硬著頭皮，根據地圖上的定位尋找悠悠的身影。
然而很快她就被兩個醉醺醺的男人纏住，非要拉著她去跳舞。她掙紮了一下，見甩不開，就煩了，幹脆用戒指把他們都電了個裏焦外嫩。
男人們倒在了舞池邊緣，竟無一人多看上半眼，全當他們喝醉了。楚年憋著一股氣，疾步向舞池後方走去。
一路上，她看見了喝醉後被架走的穿著暴露的女人，也看見了左右擁抱笑聲難聽如鴨子的男人。還有酒鬼吐了一身一地，被保安當死豬強行拖走。墻邊有一排頭發五顏六色還閃閃發光的非主流在抽煙，嘴裏滿是汙言穢語。
二樓不知何人扔下了一只酒杯，砸在楚年腳邊嚇得她跳了一下，擡頭看去時，只看見一男一女吻得忘乎所以，男人順手扒下女人的吊帶背心扔了下來，惹得一樓的客人一陣歡呼。
楚年只覺得辣眼睛，好容易跑到了舞池後方的走廊中。
她有種錯覺，她明明已經砍下了國王的頭顱，可國王的陰影好像無處不在。有人一下下鑿著王國那高聳的城墻，試圖逃離；也有人透過城墻上的狗洞一臉向往地窺伺其中的荒唐景。兜兜轉轉，被救贖的人原本就能被救贖，不被救贖的人大多自甘墮落。
人類果真只能自救。
終於，她來到了地圖上的悠悠的坐標附近。面前是一雙開的木門，裏面像是個高級包間。
楚年的心肝脾肺急得直晃悠，一腳踹開門，大喝一聲：“悠悠別怕！姐姐來了！”
然後她就發現，這裏是個小倉庫，裏面一排排的貨架上堆滿了食物。而她心心念念的好大兒正坐在倉庫的角落處，手裏捧著個奶油面包，吃得正歡。
“姐姐！”悠悠興奮地撲了過來，手上的奶油抹了她一身，“姐姐！你沒事！你來找我啦！”
楚年懵了，抱著失而覆得的好大兒，茫然問道：“你，你怎麽在這裏……”
悠悠指了指一旁倒在地上的庫管：“他睡著啦，悠悠沒事做，只能吃東西。”
說著還把從王國帶出來的金幣給楚年看：“悠悠給錢啦！”
楚年沈默了，王國的金幣出了王國後，她也不知值多少錢。但這玩意好像是純金的，應該價值不菲。
但問題是……
那個趴在地上的庫管面朝下，一動不動，身體已某種比較難受的姿勢僵直著，怎麽看都不像是睡著了。楚年上前探了一下他的鼻息，驚覺他已經死得硬硬的了。而這庫管手裏還握著根針管，像是藥物註射過量而死。在他的腦袋旁，一臺應該是對講機的方形小機器正嘟嘟地叫喚著。
可是……他怎麽沒消失呢？難不成是瀕死？楚年百思不得其解，隨手把他手裏的針管拿了起來，揣進兜裏，牽起悠悠的手：“快走。”
悠悠絲毫不知自己剛剛跟一疑似屍體的大哥獨處了很久，吃下最後一口奶油面包，歡快地在楚年耳邊嘰嘰喳喳地說：“姐姐，我很乖，你說，迷路後不要亂走，我沒有亂走，我只移動了一點點。”
一公裏也算一點點嗎……楚年攥緊他的手：“悠悠，跟緊姐姐。”
走過舞池的時候，幾個保安大步流星地跑過。楚年依稀從他們的對講機裏聽見幾個字眼：
“倉庫……死了……新買的伊甸之實……警衛隊……”
伊甸之實？楚年皺了皺眉，走出酒吧的一剎，突然看見諾亞地心站的警衛隊正向這邊走來，忙避開他們的視線，閃入酒吧後方的巷子裏。
“噓。”楚年示意悠悠別出聲，豎起耳朵聽著警衛隊跟保安的對話，可惜被酒吧裏的音樂震得聽不清。
這時悠悠突然小聲問：“姐姐，他們說，那個人，死了啊？”
楚年愕然：“你聽得見？”
悠悠點點頭：“嗯，那個很高的人，說，倉庫裏的人，用了伊甸之實，死了。那個戴著面罩的人說，會派技術人員來調查。”
說著他疑惑地問：“伊甸之實，技術人員，都是什麽啊？”
這就是犬類的聽覺嗎？！楚年在他的小臉蛋上狠狠親了口，為了避免被發現，帶著他快步離去。
也就是說，那個庫管註射了一款名為“伊甸之實”的藥物後去世了，而諾亞地心站的人收到信息後表示* 會派技術人員來調查……
難不成，“伊甸之實”是諾亞地心站發明的？
楚年皺了皺眉，如果真的如此，那她更得好好調查這地心站的領導人到底在打什麽註意了，為什麽會把這種可怕的違禁藥物引入市場。
“師父呢？”悠悠突然小聲問著，“姐姐，師父也不見了。”
楚年打開地圖看了看：“師父他在十八公裏外的……呃……很符合他人設的地方。”
以斯帖的坐標在十八公裏外的一個“搏擊俱樂部”。聽聽，搏擊這種運動，跟雇傭兵兵王之間，簡直就像是方便面和調料包一樣密不可分。
不愧是師父，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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